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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弱郎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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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弱郎(1)

陳師開學已經一個月,迎來了長達七天的國慶假期,兩人先是坐飛機去見了老頭子,老頭子身體還硬朗,看到陳師嘴上不說,心裏卻樂開了花,每天換著花樣給陳師做小時候喜歡吃的零嘴,待到第二三天,老頭接了同門師弟同音的密信,說是江浙一帶夜有弱郎橫行,恐生大禍,希望能找皆弦師兄一同商議對策。

皆弦師兄,自然就是老頭子了,別看他現在在山上養老,年輕時也是一頂一的高手,他本意已經不想再入紅塵,可偏偏邀請人又是自己一向親厚的小師弟,猶豫了半天還是讓陳師給自己買了機票。

陳師這次和李騁言回來就是來看皆弦的,皆弦要去江浙,兩個人自然也是跟著前去,草草收拾了換洗衣物,三人便一起出發了。

皆弦看著李騁言目光詭異,他記得李騁言這老東西一直是無利不起早,怎麽現在這麽有耐性,還陪自己去江浙。

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徒兒已經被這狗東西吃的一幹二凈了。

弱郎是藏語中的“行屍”之意,也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僵屍,師弟同音是藏人,當年連漢話都說不清楚,到現在也還帶著以前的習慣。

同音來山門拜師格外誠懇,漢族說得磕磕巴巴,雖然言語不通,但同音天資聰穎,又是師兄弟中最為好學的一個,不用多久就掌握了漢語,說的還很溜。

當年老師祖傳位,皆弦不願,於是就給了同音,而同音也沒有讓大家失望,帶領著道宗後輩勤勉刻苦,也算是當代的天師宗門裏有頭有臉的宗門。

三個人的座位選在一起,陳師幫師父扣好安全帶,就見自己的已經扣上了,李騁言揚著臉朝他笑,像只在求誇獎的小狗崽。

陳師不免好笑,又不敢當著師父的面做出太大的動作,只好偷偷碰了他的手一下,示意他別鬧。

空姐過來的時候陳師給師父要了個毯子,畢竟好幾個小時的路程,肯定是要睡一覺的。

陳師一開始還和師父小聲說話,討論這一年在外面的所見所聞,說著說著,師父就困了,陳師給他蓋上被子,也不想吵到他,自覺停了話。

李騁言和他小聲咬耳朵,“困不困,要不靠著我睡會?”

陳師也不推脫,反正一張床都睡過,靠一下怎麽了。

等到皆弦醒過來時看到的就是自家徒兒乖乖靠在大兇獸的肩膀上,而大兇獸還用一種特別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家徒兒,皆弦心中大驚,暗道莫不是這狗東西見自家徒兒膚白貌美要生吃了自家徒兒?

雖說他是沒有見過李騁言吃人肉的,可是也難保李騁言不喜歡,再說了徒兒這麽白白嫩嫩的,估計看在妖獸眼裏就跟唐僧肉似的。

皆弦想著惡狠狠瞪了李騁言一眼,把徒兒的頭移到自己這邊。李騁言莫名其妙被老丈人瞪了一眼,還失去了看媳婦睡顏的福利,小李超委屈。

陳師睡得深,這麽一鬧居然也沒醒過來,而是下意識轉了個頭,又挨到李騁言肩膀上去了,皆弦不信邪,再扶,陳師再轉頭……

如果不是陳師真的睡著了皆弦都快懷疑這小孩是故意的。

最後還是李騁言開口道:“沒事,就讓他靠一會吧,畢竟是小輩,我沒那麽小心眼。”

皆弦也不好在說什麽,看了一眼自家乖徒兒,滿腦子都是一定要讓他離李騁言遠一點,不然被吃了可怎麽辦誒。

李騁言收到了自家老丈人的眼刀*2。

陳師感覺到一股寒氣,不自覺抖了抖,好歹是堅持到下了飛機,在機場就看到了來接機的道宗門人,門人們身上穿著同款旅游白t恤,一個個像是志願者,見到皆弦異口同聲道:“師叔祖好!”

聲勢浩大,不愧是修道之人。其他乘客紛紛朝這邊看來,心裏也不知在想什麽。

陳師:“……我們還是趕緊上車吧。”

領頭的人問:“不知這位是。”

皆弦笑呵呵道:“我的徒兒,陳師。”

又是異口同聲,引得旅客側目,“小師叔好!”

陳師伸手把自己的棒球帽向下拉,鉆進轎車裏,沒過多久,就到了清河古鎮,也就是道宗世代居住的場所,青磚白墻石板路,幽深靜謐,頗具靈氣。

皆弦嘆息一聲,“哎,還真是很多年沒回來了。”

那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子從宗門祠內走出,臉上掛著笑容,“師兄,好久不見。”

正是同音。

“什麽好久不見,你小子不是天天給我寫密信嗎,膩歪的很。”皆弦爽朗答,一下子就把惆悵驅散了。

同音的目光鎖在李騁言身上,眉頭慢慢皺緊,“這位是……”

眼前的男人長身玉立,卻滿身的戾氣,這得殺過多少生才能搞成這樣。

李騁言也不介意他的目光,直接道:“我是他徒弟的監護人,陪他徒弟來的。”

皆弦:“????”

你不是我的酒肉朋友嗎?這描述真的沒有問題嗎?

陳師雙手作揖,滿懷敬意道:“師叔好,我是師父的關門弟子陳師。”

同音劈頭蓋臉就是一套商業互吹套餐,“果然是一表人才啊。”

皆弦早就繃不住了,不比這家夥當了門主,官話說的多了,“多說無益,見面禮呢?我徒弟這揖可不是白做的。”

同音怒甩衣袖:“我還以為在山裏住了這麽多年你不食煙火起來了,沒想到還這副樣子。”

皆弦面不改色:“師弟啊,你還是太年輕。”

同音也不是小氣,只是兩個人鬥嘴習慣了,少不得要磨幾句,他說著讓徒孫抱了一個紅木盒子出來,盒子裝飾精巧,一看就不是便宜物件,同音接在手中,陳師雙手接過,“謝謝師叔。”

“打開看看吧,這劍是當年師祖給我的,現在就給你了,希望你能好好利用,除魔奸邪。”

“一定。”陳師道。

李騁言也並未多想,下意識把劍接過來自己拿著,畢竟作為一個男人,出門幫媳婦提東西是應該的。

皆弦看著這畫面,滿腦子都重覆著“哎呀媽呀腦闊疼,腦闊疼”這首神曲。

陳師渾然未覺兩人的目光,甚至還美滋滋,今天賺啦,飛機票都賺回來啦!

客套完畢,進入正事,幾個人一起進了議事廳。

皆弦:“說說吧,那弱郎是怎麽回事,我記得這玩意早幾年就該死絕了吧,現在不都流行火葬了嗎?”

同音也是一臉郁悶,“我也不知道哪來這麽多鬼玩意,真他(嗶——)狗了。”

前幾天有幾個小徒孫出鎮幫附近的村民解決問題,這幾個小徒孫基本功紮實,是這一輩裏的佼佼者,所以幾個師叔們也沒放在心上。

據村民說,這幾天夜晚常聽有人敲門聲,而且不止是一戶人家,是整個村幾乎所有的人都被敲了門。

但是都是深夜,村子裏也常常傳出一些靈異之事,而且無論他們怎麽問外面“那人”,都是閉口不答,安靜的村民心裏犯怵,只有一個帶著小孩的寡婦給開了門,第二天早上被人發現時面色青紫,脖子兩旁都是細長的指印,而她家的癡傻兒子躲在半滿的水缸裏,面色青白,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得。

總之也問不出什麽話來。

小徒孫沒有實戰經驗,當天便找一位老鄉借了屋子,等到半夜,果然有人敲門。

門一開,開門的小徒孫都驚呆了,要不是被其他人拉了一把,估計直接就被那東西伸出來的指甲割破了喉嚨。

這僵屍通身紫色,應該死後不久,小徒孫們合作著很快就用桃木劍將它制服了帶回清河鎮。

但是,這件事情卻還沒有結束,一天後,村民們又來了,他們說這幾天那玩意不僅沒有消失,而且越發起勁,整整在屋外敲了一晚上的門,都沒有消停,直到雞開始打鳴,天方破曉,那些東西才陸續消失。

一個村民面色鐵青,“之前我們還以為是一只僵屍,沒想到是一群,我們村幾百戶人家,家家都被敲了一整晚的門,您可得救救我們村啊!”

幾個師叔大驚,連忙將這件事告訴同音,同音當即隨村民們下了山,他守在屋檐上,等到午夜,月高懸,成群結隊的僵屍們有序從山上跳下來,站在門口,不停的往前跳,碰碰碰,碰碰碰。

所謂的敲門聲,就是這樣來的。

而最可怕的是,他們有組織有秩序,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背後控制著他們。

這麽多的僵屍,緊緊憑借道宗幾十號人根本無法祛除,同音無奈一下,只能把自己退隱多年的師兄都找過來,畢竟師兄當年也是這方面的高手。

皆弦知道他的意思,從行李裏拿出一只破鈴鐺,“我早就不幹趕屍那回事了,連家夥事都破了。”

同音:“沒讓你趕屍,就想讓你暫時控制住他們,而且這群僵屍裏,有一只飛僵,只怕到時候不太好收拾。”

“飛僵!”皆弦起身,“告辭。”

陳師好奇道:“……飛僵是可以飛嗎?”

同音:“你師父沒有教你?”

皆弦無奈:“老子以為現在都搞資源合理化,已經沒有土葬了就沒教他。”

陳師瞬間被師侄師兄們同情的目光註視:“……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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